李雪梅著
《昭昭千载：法律碑刻功能研究》
上海古籍出版社2019年10月
目 录
丛刊总序
第一章 法律碑刻分类原则
一、 法律碑刻分类举要
（一）碑志之分类编纂
（二）显见的法律碑刻分类及问题
（三）隐性的法律碑刻分类及问题
二、 法律碑刻辨析
（一）碑志通目中的法律碑刻
（二）地方碑志中的法律碑刻
三、法律碑刻分类依据
（一）分类基础
（二）类别冲突与归属原则
第二章 墓志例、公文碑例和私约碑例
一、传统金石学之义例研究
（一）《金石例》：碑志义例学的奠基之作
（二）金石义例学之特色
（三）碑志之“例”与律例之“例”
二、墓志例、公文碑例和私约碑例
（一）墓志例之礼法范世功能
（二）公文碑例及诏书体式
（三）私约碑例与分家析产
第三章 “碑本”的制度内涵——以唐《少林寺碑》为例
一、碑石所载公文整理
（一）碑阳刻文
（二）碑阴刻文
二、碑石外观与公文结构
（一）分散载录与局部观察
（二）整体视角的解读
（三）“违制”与“错置”
三、公文分析
（一）武德四年教书
（二）武德八年教并牒
（三）贞观六年牒文
（四）开元十一年牒文
四、“碑本”的制度内涵
（一）结构与定名
（二）开元十一年是否立碑
（三）“御书”与“特权”
（四）开元牒文的“反常”
第四章 御笔、御制之辨:比较宋《大观圣作之碑》和《八行八刑条制碑》
一、《大观圣作之碑》碑文与结构
二、“八刑”之以“刑”统罪
三、《八行八刑条制碑》的程序特色
（一）御制、御笔和立碑时间节点
（二）立法链条中的学规
（三）程序、公文和效力
第五章 行政授权：宋代碑石上的公文和规条
一、《千仓渠水利奏立科条碑》中的“奏立”
（一）“奏立”中的公文运行
（二）科条“奏立”的法律依据
二、《范文正公义庄规矩碑》之公文化
（一）碑文及双层结构
（二）仿公文体式
三、“中书札子”的法律效力
（一）综合行政功能
（二）行政授权中的权责利
第六章 程序的意义：从“规约”到“规范”
一、“一石三刻”的经典意义
二、水利规范的层级性结构
（一）顶层制度规范：律典中的罪与罚
（二）中层制度规范：令式科条之细节
（三）基层水规与中层规范之同异互补
三、程序和效力
（一）法律规范的核心要素
（二）法律规范和民间规约的相对性
第七章 公文碑中的司法样态：以《给复学田公牒》和《省札》为例
一、碑石概貌及碑文研究
（一）碑石外观
（二）已往研究
二、学田案之经过
（一）府学申状与平江府初审
（二）陈焯翻诉与平江府再审
三、公文中的案情虚实
（一）申状中的叠加和省并
（二）判词中的“质之条法”和“法司具条”
（三）讼案之隐情和破绽
四、公文碑的法律属性
（一）省札之行政终裁力
（二）公文碑的约束力
附：碑文整理
一、《给复学田公牒一》
（一）绍定元年五月平江府牒文
（二）绍定元年六月平江府牒文
（三）绍定元年七月平江府牒文
二、《给复学田公牒二》
（一） 绍定元年九月平江府牒文
（二）绍定元年十一月平江府牒文
（三）绍定元年十一月提举常平司牒文
三、《给复学田省札》
（一）绍定元年十月省札
（二）绍定三年九月省札
（三）绍定三年十月跋文
第八章 定章立制：从《永定河志》看公文碑的功效
一、“可奉为程式”的臣公奏议
二、祭祀碑和公文碑
（一）河务纪事碑中的河神祭祀
（二）制度性碑刻中的公文和禁令
第九章 会馆碑刻与“公产”保障机制
一、公产的多重含义及相对性
二、公有公产与独立公产
（一）同乡公有公产
（二）同业独立公产（行业私产）
（三）公产增值与承继
三、公产争讼原因与管辖
（一）争讼表现及其原因
（二）争讼管辖与审级
四、公产保全措施
（一）完善规则
（二）刻碑警示结语后记
后 记
石刻法律文献研究是一个新的领域。从初始时对法律碑刻的界定，到渐渐明晰石刻法律文献与法律碑刻的界限；从构建学科框架、辨析金石关联，到注重精细化考证；沉浸其中，转眼已过二十春秋。于心无愧的是，二十年来，一直脚踏实地，稳步前行，结果便有了三本聚焦于古代法律碑刻的专著。
第一本是2009年出版的《碑刻法律史料考》（杨一凡主编《中国法制史考证续编》第三册，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此书阐述了碑刻法律史料的界定原则、形式特征、分类特色以及时代演进，提出以碑刻形式为主而辅之以碑文内容的新分类法，将碑刻法律史料分为圣旨碑、示禁碑、公约碑、凭证碑、讼案与纪事碑，并对各类碑文的主要特色和史料价值进行深入分析；对族规碑、乡约碑、行规碑、学规碑等作重点考述，并对某些地区的碑刻法律史料历史情形作了个案研究。
第二本是2015年出版的《法制“镂之金石”传统与明清碑禁体系》（国家哲学社会科学成果文库，中华书局）。此书采取了相对宏观的视角，研究内容由嘉石扩展到吉金，研究的时段上起周秦下至明清，力图通过对铭金刻石传统的系统梳理，建构解读中国古代法律的新话语体系。书中分析了法律碑刻的“碑以明礼”“碑以载政”“碑以示禁”等阶段性发展特色，提出中国法制“镂之金石”传统的核心是彰显“礼制”和布行“公政”；指出作为一种相对独立的纪事体系和秩序建构要素，法制“镂金之石”传统在中华法制文明发展史上具有特殊意义。
第三本便是这本最新面世的《昭昭千载：法律碑刻功能研究》，内容包括基础性研究和碑刻个案分析研究。
对碑刻史料的基础性研究，如分类定性、规范定名、流程分析、格式复原、功能阐释等，是无法绕开的话题，也会直接影响研究范式。本书的基础性研究集中在开头（第一、二章）和结尾（第八、九章）。对碑刻分类的探讨，得益于前几年主持的一些科研项目，如中国政法大学校级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古代中国民众法律需求的构成——以石刻法制文献分类研究为中心”（2012-2016）、中国政法大学首届优秀中青年教师培养支持计划“古代石刻法律文献分类集释与研究”（2013-2016）等。当然基础性研究可以从多角度展开。本书第八章关注的清代三部《永定河志》所展现的诸多实用功能，有学者将其概括为“经世致用”，但笔者将其解释为定章立制，尤其是志书中记载的立碑举措，与治河防汛制度的形成关系紧密，也是治河制度走出衙署、脱离档案而推行于社会的重要途径。
相对于基础性研究，对碑刻的“深耕”性解读更为耗时，同时也更具挑战性。其实每一部书稿完成后，自己都在不断反省，力求找出薄弱点再行提升。第二部专著初步阐发了唐宋金元时期“碑以载政”的时代特色和公文碑的特殊意义，但尚缺乏对“公文碑”个案的精细化研究。而这本新著，便是对前段研究中薄弱环节的增补。一些传世名碑，如唐《少林寺碑》、宋《大观圣作之碑》，尽管古今关注者不在少数，但一些基础问题仍值得探讨。本书第三至七章注重对碑石上的公文、规条等进行考证分析，旨在藉此揭示碑志上的公文和程序的特别意义，进而对法律碑刻与法律制度、行政运作之间的关系进行深层次的思考。这也是“功能研究”的重要切入点。
本书定名为“法律碑刻功能研究”，除意在凸显法律碑刻有别于一般碑刻的实用性外，也意在强调，石刻法律文献研究已从文献整理、脉络梳理阶段迈向一个新的高度。法律碑刻不单纯是古代流传下来的文献或文物，在其刻立之时，即有明显的实用目的，此是法律碑刻制度属性的重要体现。碑刻的实用功能在古代为官民所共知，传承千年，这也是在书名前加饰“昭昭千载”的原因。
法律碑刻的“功能”研究，通俗解释，就是研究法律碑刻的生成路径和方式，揭示一块看似普通的石头，通过何种方式和步骤，变身为具有约束力或确权作用的法律碑刻；碑刻如何从依托文本，最终超越文本，成为独立的“碑本”。
这是一个宏大的议题。本书所做的工作，仅仅是开始。
李雪梅
2019年8月于京城
文章来源于微信公众号《中国政法大学法律古籍整理研究所》2019年11月30日
